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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蔡静琦图片提供/中国嘉德

“看那些古典家具，身形剽悍雄浑的犹如关东大汉，把盏千巡不言醉，骨架灵秀纤细的，则恰似水乡绣娘，回眸万遍不生厌，这里面的故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这段话出自乔皓先生的《满目青山望不尽》一文，是他为“嘉德二十六期四季拍卖会”所撰写的前言。

在此之前，我不曾去了解乔皓是谁。但闻此话，便知他是了解中国古典家具的人，至少很喜欢它们。此后，我便常去翻看乔皓先生撰写的家具文章，他的辞藻总是那么丰富，既不显叠加，亦不累赘。让人不禁问，他怎生得如此多的溢美之词？究竟是因为他通读了所有的中国古典家具著作，还是他生来就是为了褒扬中国古典家具？

乔皓，现为中国嘉德家具工艺品部总经理、负责人，在嘉德已工作了六个年头，参与策划了不少于二十场中国古典家具拍卖会。六年的潮起潮落，不容轻描淡写。

本期，记者对这位集征集、鉴定与布展等本领于一身的资深古典家具人，进行一次深入的采访，以期通过他，侧面探访拍卖人的世界。

一种选择：只因喜欢

2009年，乔皓先生进入了中国嘉德。此前，他已从事过多项热门工作，电脑软件开发与销售、工业产品半岛官方赞助的多特蒙德 等等。按乔皓先生自己的话讲：“做过这么多门类的工作，再进入拍卖行业，相当于把之前所有的经历进行了整合。”拍卖人，一个极富挑战性的职业，从业者不但要有渊博的知识、广阔的视野，还要有强大的人脉资源。

然而，拍卖业有那么多行当，为什么乔皓先生偏偏选择了中国古典家具这个门类呢。他一句“只因喜欢”，就轻而易举地把记者的疑惑驱除。之所以能接受乔皓先生如此简单的理由，是因为很多成功人士都如此纯粹，他们就是仅仅为了自己的一个喜欢，而义无反顾地去追求，去努力，最终梦想之花便悄然盛开。

“造型艺术类的工作，是我一直都比较心仪的事业。”乔皓先生说道，“早年从事的工业产品半岛官方赞助的多特蒙德 ，或多或少地影响了我对中国古典家具拍卖工作的选择，因为二者都要求比较高的审美眼光。”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业余爱好，到今天以中国古典家具为专业，乔皓先生越发地喜欢这项事业。“我特别喜欢研究每件老家具之间的差异，看了这么多年，它们好像依然存在很多我不懂的地方，这正是我研究它们的乐趣。”说起古典家具，乔皓先生依然谦虚得像个学生，毕竟学无止境嘛。

一份收获：只因勤勉

“幸运的是，我一进嘉德，就如愿以偿地被安排在工艺品部。”乔皓先生说道，“且参与策划的第一场拍卖就是田家青先生半岛官方赞助的多特蒙德 的古典家具专场:家青制器。我感触特别深，学习到很多，也明白了自己的薄弱点在哪里。”

乔皓先生平日除了外出征集拍品外，只要一有时间就翻看王世襄先生的几本著作:《明式家具研究》、《明式家具珍赏》、《自珍集》等。乔皓先生的意思是，最好能把它们背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苦读，他察觉自己找到了理论依据，眼光也变得与国际接轨。

次年，乔皓先生被公司委以重任：负责“简约隽永:明式黄花梨家具精品展”，此展受到了各界的一致好评。这是他开始走上独立策划人的重要转折点。

多看、多学、多记、多走。这是乔皓先生几年来的经验总结。

他说：“拍卖也是一种服务行业，首先要充实自己，然后再去为买家们做把关审核的工作，最后把有收藏和使用价值的古典家具呈现给他们。”

一眼幸福：只因发现

嘉德每年设有春季拍卖会(香港/北京)、秋季拍卖会(香港/北京)、四季拍卖会共八场，这样的节奏连普通员工都难有假期，更不用说乔皓先生这个部门负责人了。

那么，乔皓先生平常会选择什么方式来放松自己呢？

“在每场拍卖的间隙，我会选择在家里看看书，抑或到户外散散步。”

“其实不是说非要去哪里玩才叫放松。”

“哪怕自己很匆忙地走在路上，发现小草绿了，北京的雾霾散了，阳光浮动了，这都会叫人心情愉悦。关键是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态，学会去发现身边细微的美好，那么人就会是幸福的。”

对话乔皓

问_蔡静琦答_乔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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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皓，中国嘉德工艺品部总经理、负责人，中国古典家具资深专家。

记者：拍卖事业是一份特别考验个人能力与毅力的工作，您觉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拍卖人，需要具备哪些学识素养与技能储备？

乔皓：一个合格的中国古典拍卖人必须具备三点：第一，鉴定的能力，不仅要有理论依据，还要能从榫卯间看出古典家具的经历；第二，审美的眼光，多在现场考察老家具，领略好坏，才能提高对美的辨识力；第三，对古典家具的脉络和分布的了解，艺术品讲究流传有序，先不求说对百年前老家具的流传明了，至少对近几十年家具的流传，要清楚其脉络。

记者：中国古典家具遍布全世界，那么在征集时，是否会出现交流障碍？

乔皓：中国古典家具早年流失国外，海外诸多人士认识到它们的价值，那时就将其作为艺术品来看待，欧美博物馆对中国古典家具的收藏和研究比中国早，也很活跃。好多顶级博物馆如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伦敦维多利亚阿尔伯特博物馆等，早已辟专馆陈设古典家具。在欧美文化体系中，中国古典家具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还有一点值得欣慰的是，与外国人谈论中国古典家具比谈论其它艺术品更容易。当然，这要归功于王世襄先生，是王先生让世人认识和肯定了中国古典家具尤其是明式家具的艺术地位。王先生的研究十分系统、权威，他所翻译的明式家具，成为范本，如horse-hooffoot(马蹄腿)、waist(束腰)、kangtable(炕桌)、incensestand(香几)、round-cornercabinet(圆角柜)，基于这些中国古典家具语言，和外国人交流无障碍。

记者：以您的理解，一场好的预展，预示着什么？

乔皓：一个好的预展，代表我们对本期古典家具的透彻理解，好的预展也会体现在拍卖结果上。

记者：好的预展是拍卖成功的前提，那么怎样才能举办一次成功的预展呢？

乔皓：办好一场预展，的确很有挑战性。我们布置展览时，对每一件老家具的摆放、照射的灯光都斟酌再三，通过现场展示，重现它们曼妙的身姿。作为古代艺术品，老家具不仅带来岁月的沧桑，还带来温暖的回忆，这不仅是拍卖场上的槌声所能衡量，体味、摩挲这份记忆，是激励我让老家具在预展中风华再现的初衷。

预展中的古典家具是可感的，而博物馆中的古典家具只是让人参观。嘉德每场预展，每天人流量都成百上千，这么多人肯定不可能都是买家。所以我们举办预展，不仅仅是为买家展示古典家具，更重要的是做古典家具的普及工作。

记者：在策划的那么多场预展中，能否说说一两场让您印象深刻的？

乔皓：我对策划的每一场预展都印象深刻，每一场都有创新之处，也都有不足。我就讲讲2014春拍“器美神完:嘉木堂藏明式家具精品”这个展览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在预展现场所呈现出的是一种全新的氛围，纯白的背景、园林的窗格、灵动的灯光。我们最终的想法是，用一个很现代的空间去呈现一件件老家具，这样，属于古典家具的美就会呼之欲出，其完美的比例、明朗的结构、简约的风姿亦能淋漓体现。古典家具在陈设时，并不需要摆得满屋满堂，它们用料珍贵、制作讲究，可以穿越几百年，与最现代的半岛官方赞助的多特蒙德 融合在一起。本场最终也以极高的审美赢得藏家赞誉，并获拍卖佳绩。

记者：拍卖是不是另一种变相的买卖，用一种高端的方式去实现商品的交易？

乔皓：拍卖，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商品买卖，我们拍的是艺术品，而非工艺品。上世纪90年代末，著名的美国加州中国古典家具博物馆将馆藏悉数售出后，柯惕思先生曾写过文章，说博物馆已经完成了收藏使命，这些老家具的璀璨之后将香飘四海，它们将以另一种方式与世人续结良缘。拍卖自然是一种方式。拍卖公司存在的最大意义，在于不断深入研究和传递传承民族的优秀文化和艺术成果，让更多的人了解和欣赏它们，这是拍卖公司最大的社会责任。在履行这一责任的同时，拍卖的成交率和受关注的程度自然都呈涨势。

记者：目前，中国古典家具拍卖市场略有调整，站在一个拍卖人的立场，您对目前中国古典家具行业有什么看法？

乔皓：我认为，今后中国古典家具拍卖市场的发展趋势肯定是越来越好的，毕竟古典家具数量有限，而认识到古典家具之美、并来收藏它们的人却越来越多。作为市场，出现一些波动属于正常现象。市场肯定会有涨有跌，上下波动，这是市场的规律。拍卖行情的起伏对拍卖市场的成熟也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是检验一家拍卖公司水准和高度的利器。

来源：《古典工艺家具》杂志